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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September, 2008

即興一號之只要有心處處都可以是舞台

我和Anna即興的亂跳一通。 修的一門課叫做表演藝術集體創作。第三堂課老師發下幾台攝影機,讓我們鳥獸散到處亂拍,Anna和我就這麼隨便路邊亂比劃了起來。 其實最好笑的部份是路人的反應。我當時倒是完全沒感覺,顯然已經完全受到紐約客厚臉皮的影響。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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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變得很脆弱,是真的。 去Binghamton找老喬,早晚溫差大,加上心裡壓力大,就生病了。昨天早上一睜開眼就覺得頭昏腦脹喉嚨痛,老喬去晨泳完特別帶回來給我的愛的甜甜圈也沒用。下午超級星期天去老喬爸媽家看美式足球,鼻涕就吸哩嘩啦地流個沒完;今天早上坐車回城裡,三個半小時的車程,頭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燙,頭重腳輕都快成仙了我。 12:30跟惡客私醫生門診,在診療房裡等著他看MRI結果簡直比等宣判還要恐怖。醫生走進來,慢條斯理地告訴我MRI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受傷的地方,我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如果沒有受傷的話,那為什麼會痛?還要痛多久?醫生只能很無奈地告訴我,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所以只能什麼都試試看。我站在診療床邊,左邊膝蓋痛,右邊大腿舊傷也在隱隱作痛,頭痛得像是整個腦袋瓜裡都是鼻涕,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掉下來了。惡客私醫生大概眼淚見多了,非常鎮定地拿了面紙給我,問我需不需要心裡諮詢,給了我物理治療的轉診單,默默地離開了。 四點乖乖去上課,小組討論的時候被老師發現生病發燒,馬上毫不留情地被趕回家。老美這點我無法理解,抱病來上課不但沒有被當成好學生,反而當場降級為蟑螂一腳踢開。我的莫名淚就又這樣在地鐵上掉了下來。 到家之後開始寫明天要交的功課,爐子上燒水準備下餃子。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自己餓還是不餓,冷還是熱,累還是不累,渴還是不渴。一生病所有判斷能力完全失靈,無助地像個迷路的三歲小孩。 打電話給老喬,電話一接起來我就開始大哭。這樣的情況四年前也是有過的,生病發燒,就算身旁有人照顧,我還是邊哭邊嚷著要回家。一個人生病卻只能抱著電話哭,更心酸。老喬說,我禮拜五就去陪妳啦,不要哭,乖。然後接著就所有能哄人的中文全部出爐,老婆外婆麻婆不分,逗了我笑算數。 再也不想一個人生病了我。

MRI第一照

說第一照的意思就是這輩子大概會有照不完的 MRI (核磁共振)。 反正跳舞的就是等著膝蓋壞掉,骨盆壞掉,脊椎壞掉,然後腳踝和脖子也都壞掉。所以當左邊膝蓋開始怪怪的時候,我就馬上自首,趕快去看了醫生。這位運動醫學科的惡客私醫生(Dr. Eerkes)非常高大挺拔,講話聲音很低沈,活脫是個穿著白袍的007,但是每次都很喜歡躲避我的問題。他大概覺得跳舞的都很笨,就算跟我解釋我也不會聽懂,所以就懶得回答,害我每次都得像台灣媒體一樣一直追問到他不耐煩。反正總之呢,通常當你膝蓋有問題的時候,他們的診斷都是用推測的,然後幫你轉診去做物理治療。老喬當初就是因為這樣被誤診,做了一堆反而更傷害他膝蓋的物理治療的運動。 物理治療了幾個月也不見好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所以我對惡客私醫生死皮賴臉要求照X光和MRI。惡客私醫生這時說了一句非常殘酷但是實際的話:「就算照出來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治療的方法也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就是只能做物理治療而已。」但是看著我美麗又絕望的臉孔(?),還是敲了敲鍵盤,開了張X光和MRI的轉診單給我。 X光當場照出來,骨頭沒有問題。某種程度上其實這反而是個壞消息,因為骨頭受傷是可以長回來的,可是肌肉、肌腱、軟骨、韌帶,一但受傷或磨損,就很容易變成永久性的傷害。大概是潛意識想要逃避的駱駝心態,很怕一照就發現不能再跳了,所以六月開下來的轉診單,我一直都沒有打電話去預約照MRI的時間。 老喬催我催了一整個暑假,上個禮拜我終於打電話去預約。約的時間叫做,禮拜三早上七點整。有沒有人這麼勤勞早上七點就在幫病人做檢查的啊!不過可以約到一個禮拜之內的時間已經算是奇蹟了,通常都至少要等上一個月的,搞得老喬心理很不平衡。 所以你姊姊我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六點多出門,不到七點就到了,結果進入眼簾的卻是還沒有拉起來的鐵捲門。等了五分鐘之後才看到一位氣喘吁吁的大哥姍姍來遲,用著非常疑惑的眼神問我是不是有預約,我說有啊七點。大哥開了門之後開始找我的資料,結果找不到。搞半天我其實是被排在另一個地點做檢查,那個幫我預約的阿桑(聽口音應該是個黑人大媽,我不是要搞種族歧視可是他們真的通常比較笨)告訴我錯的地址了。我一聽整個起床氣就開始爆發,河東獅吼了起來。還好大哥說我可以留在同一個地點做沒有關係,只是要稍微等一下,我才邊咒罵邊乖乖地坐下來。 本來以為照MRI應該會很痛苦,其實根本就是進去睡大覺。基本

第五個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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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中秋了,可是第一次吃到月餅。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感觸特別多。很想家,很怕看到爸媽變老。腦中想起"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眼眶都要紅了一圈。這種節日最適合假學究一下讀讀 詩詞 ,古人潦倒的苦好像突然可以稍微這麼領會個千分之一。 老喬說來陪我過中秋,為了氣氛(也為了面子)我特別跑去法拉盛買月餅。一進飛達的門可不得了,買二送一,我想都沒想就拿了六個。核桃棗泥、豆沙蛋黃、五仁蛋黃、芋泥,拿在手上好滿足,還不用吃心裡就已經暖了起來。 下午邊看NFL邊介紹月餅,棗子我想很久都不知道要怎麼翻,一查才知道叫做jujube,聽起來根本就是卡通人物的名字。這種東西解釋起來最痛苦,有時候講出來別人還不見得知道是什麼東西。譬如枸杞,講拉丁學名一定不會有人懂,查Wiki說是叫做wolfberry,可是同學看到我的枸杞茶聽到wolfberry這個答案還是要滿臉疑惑地問半天。 晚上送走了老喬去參加Ken辦的歌唱之夜,我一首也不會唱,但是聽得很起勁。結束之後走在荒涼的東村,抬頭一看,一輪明月掛在天上,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打電話給老喬,邊哭邊說,"The moon is out." 老喬嗯了一聲,我又說了一次,"The moon is out." 他大概不知道該怎麼辦,趕緊補一句,"That's good, right?" 我小聲地回,"I miss my family." 他好像瞬間就突然領悟到月亮和團圓之間的連結,非常識相地好言好語起來。 回到家打電話回家,娘接的。台灣中秋夜刮颱風下豪雨,家裡忙著抓漏水。我說,我看到月亮了耶。媽咪說,看到月亮啊,那好呀,快去睡覺。然後我有跟老黃說到中秋節快樂,而且因為尼歐要開始上學了所以我們就可以開車去逛街約會喔耶。 其實還是,嗯,挺好的。要是能找到工作那就更好了(苦笑)。

The Actors' V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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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ill take my rightful place on the stage, And I will be myself. I am not a cosmic orphan. I have no reason to be timid. I will respond as I feel; Awkwardly, vulgarly, But respond. I will have my throat open, I will have my heart open, I will be vulnerable. I may have anything or everything that the world Has to offer, but the thing I need most, and want most, is to be myself. I will admit rejection, admit pain, admit frustration, admit even pettiness, admit shame, admit outrage, admit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to me. The best and most human parts of me are Those I have inhabited and hidden from The world. I will work on it. I will raise my voice. I will be heard. - Elia Kazan

廣東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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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海了。 被朋友找去幫粵劇伴舞,什麼也都還搞不清楚就滿口答應下來。搞了半天原來是紅樓夢裡面的一段,林妹妹死了升天,寶玉愛相隨,我和其他三個臨時伴舞女郎演仙女。而且還不是什麼神氣的仙女,而是被人呼來換去的菜鳥仙女。台詞只有兩個字,一個是當晴雯叫"妹妹們"的時候,我們要回答"在";接下來金釧又喚"跟我來",我們又得回個"嗯"。重點是還得用廣東話回。"嗯"也就罷了,"在"的發音就變成"左哎",每次回的時候總是很想笑。 總共排練了四次,我翹了兩次,其中一次還遲到早退,非常不敬業。雖然看到導演的時候敬佩心油然而生,但是想閃人的時候我還是很不知廉恥地哈著腰落跑了。 演出當天是五點上場,但是一點半就被叫進去,因為化妝要很久。娘親在大學的時候是有著唱平劇的輝煌歷史的,於是語重心長地警告我,頭套一綁上去,有的人是會吐的。我本來還想娘一定又在自以為,因為她每次都攝氏25度就喊冷,車子開超過30就尖叫。結果證明老人的話還是要聽一下比較好,尊老敬賢實在有它的道理啊。 化妝和綁頭套的過程 非常複雜。首先要把絲襪套在頭髮上,像要去搶銀行一樣,然後開始把整臉塗白,再來是畫紅色的漸層部份加上眼睛和眉毛。幫我化妝的老師(後來發現是導演的太太,大家都叫她師母)對我的毛毛蟲眉毛非常頭痛,怎麼蓋也蓋不掉,看起來像是有四條眉毛一樣。臉畫完以後就開始貼片,這個步驟似乎跟平劇很相似,就是把假髮貼在額頭和鬢角。用來黏片子的膠的並不是以前小時候美勞課用的白膠或是三秒膠,而是一種狀似鼻涕叫做刨花水的東西。反正就是某種植物,燙了熱水之後就會有黏液,剛好拿來貼片用。最後是最痛苦的綁頭套,一層又一層,永遠綁不完。綁完頭上假髮,上面再加上一大堆頭飾,整個頭比保齡球還要重。 畫完之後一開始感覺還好,慢慢地就開始覺得頭有點痛,可是因為攝影師跑來後台照相,所以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倒是另一個菜鳥仙女一整個頭暈想吐,所以化妝師阿姨只好先把她整頭東西都通通拿下來。我則是到上台的時候才發作,因為燈光打下來很熱,整個頭皮就開始發脹跳跳跳,最後下台前還眼前一黑差點昏倒。還好沒有出糗,撐完團體照相時刻之後趕快回後台把整頭給卸了。 最後的心得是,當戲子真辛苦。我還是趕快念完書回家當瑪莉亞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